墨泠

这山川如酒,敬旷世温柔,至死方休。

【德赫】Here for me

I offer you lean streets,desperate sunsets,the moon ofthe ragged suburbs.

我给你单薄的街巷、绝望的落日和荒凉城郊的月光。

I offer you the bitterness of a man who has looked longand long at the lonely moon.

我给你一个天荒地老地望着那轮孤寂明月的男人的悲怆。

I offer you the loyalty of a man who has never been loyal.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人的忠诚。

by Jorges Luis Borges《What can I hold you with?》



Chapter 20

哈利勉强打起精神,翻开文件,开始就觉得一行行的字在上面活动起来,像要飞;后来觉得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像一窝蚂蚁在纸上乱爬。德拉科则又埋头写东西,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听到触摸笔在屏幕上写字的声音。

赫敏推开门的力度大到背对着门的哈利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到赫敏心急火燎的样子,哈利觉得她一定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他看见赫敏直奔向办公室的衣架,在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小管药剂,然后就拽着不明所以的德拉科就往外走。

“赫敏,出什么事了?”

“出现狼人了。”

德拉科依然还在因为‘狼人’发懵,但哈利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今天不是月圆,而且……”

而且现在,月亮只是堪堪冒了个尖,还并没有进入到夜晚。

哈利拉住赫敏,不安的看了一眼德拉科,“你确定要他去?”

赫敏舔了舔嘴唇,“那是德拉科的妈妈,哈利。”

德拉科的脸色骤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寒霜,眼神也变得阴森起来,冷冷地望来,令赫敏不寒而栗。下一秒他甩开赫敏的手,拔腿就往外跑。

西里斯一手支着方才潘西骑过的改装摩托,另一只手在腿上敲击着毫无节奏规律可言的拍子,在看到德拉科的身影后他招了招手,“车借你。”

德拉科的脸色不善,原本近乎寡淡的脸孔上,渐渐泛出一抹掩饰不住的凶恶之色:“你们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狼人在到处晃悠?是卢平吗?”

“当然不是。”

德拉科跨坐在车上,“最好是这样,如果伤了我妈妈……”话还没说完,德拉科明显感觉到后座又跳上来一个人,接着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腹。

“赫敏你确定要带德拉科去?我可以帮你拦住他。”

“不用,我有分寸的。”

西里斯点点头松开手,德拉科一踩油门,被改造后的车载着两个人飞驰离开。


楼下拥挤满了人群,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起来。赫敏瞥向《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正询问着一个居民,她一晃眼觉得那应该是丽塔•斯基特。

出示证件后他们进入这栋居民楼,就连电梯这个时候也格外顺利。

“狼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心区,出现在我家?”

赫敏直视着前方,“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你。”

“我以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你最起码能对我坦诚一点,赫敏。”德拉科语气凉凉的,像被蛇缠绕着一般,“不过看样子你们确实知道有一只狼人。”

他们自从上次那个凌晨拥抱之后确实进入了极为平稳的相处阶段,德拉科在白天会扎根在赫敏的办公室翻阅一些文件,以至于原本被赫敏压箱底的一套完整的茶壶茶杯和精品红茶也被他翻腾出来,变成了办公室常用物品;而赫敏则一言不发的容忍了德拉科在自己办公室里这么折腾。

以至于等到赫敏发现他们在私底下开始心平气和互相喊对方名字的时候,都略有吃惊。


亚瑟和安德鲁在疏散楼上的居民,其余傲罗则将围堵在一家住户门口。一股一股的汗流过亚瑟的脸颊,罗恩赶在他们之前冲了进去并且锁了门,直觉他们在外面没有听到什么响动,里头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

德拉科和赫敏出现的时候说实话亚瑟确实松了一口气。

“现在什么情况?”

“罗恩进去了,但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不知道,”亚瑟看了一眼脸上的狰狞之色褪去,渐渐浮现出越来越明显的不安之态的德拉科,“很难确保里面的住户是否……”

德拉科推开挡着路的安德鲁,发抖的手尝试了好几次,直到输入密正确码之后这扇厚重的铁门才轻轻松松的被打开了。

赫敏转过头,“亚瑟,这里交给我。”,说着不分什么轻重缓急,推搡着德拉科就进去了。在安德鲁反应过来之前,她又重新关上了门。

德拉科只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牙齿彼此打架,全身哆嗦。

平时被纳西莎摆放整齐的家具东倒西歪,客厅里一片狼藉。由于恐怖他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响起来。

“妈妈……”一切想象中的恐怖全都挤在德拉科脑中,有如事实,德拉科觉得自己的两腿抖颤得厉害,手也抓不住了,“妈妈?妈妈!”

赫敏的心一直伴随着德拉科一声声的呼喊悬着,直到听见细微的回应的时候,赫敏发心才稍微安定了一点。

纳西莎躺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方才没有回应大约是晕倒了。攀附着儿子有力的双臂,纳西莎才站起身,她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也似乎搏斗过,头发凌乱,衣服也皱皱巴巴的。

赫敏结巴道:“……你,你还好吗?”

纳西莎望向她,赫敏的一只手伸进口袋里又抽出来,好像很冷似的使劲搓搓手掌,最后她似乎挣扎了许久,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好吧,我对此很抱歉,纳西莎。但请告诉我罗恩和拉文德在哪儿?”

纳西莎的脸色非常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她不信任地审视着赫敏,随后扭开脸不再看她:“替我向韦斯莱家的那个孩子道谢,他们在德拉科的房间。”

德拉科灰色的眼睛转向了赫敏,飞快地扫视了她一遍,继而低头对纳西莎说:“妈妈,你先进房里去,把门反锁了。”

赫敏在等到纳西莎进到她的卧室里反锁了门,在这间公寓施下一个咒语:“Muffliato①。”

德拉科如坠十里迷雾,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你现在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开口?”

“我……”赫敏紧张得口干舌燥,心怦怦跳个不停,耳朵里轰然作响,就连腿都有些不听使唤,微微发颤,“我很抱歉,德拉科……”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来,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决定,“你怎么生气都可以,但有件事我求你……”

“你求我?”

“是的,我求你。”赫敏深吸一口气,“我求你和你妈妈,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她从口袋里掏出药剂,斯内普制作的狼毒药水,大战之前只给卢平一人,大战之后,拉文德也享用了混血王子的作品。再到后来,斯内普将喝的汤药改制成了可以方便注射的药剂,赫敏每次取完药剂之后都会去庞弗雷夫人哪里再配两支针管。

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攫住德拉科的心,像一阵凉气沿着胸口爬上来,爬到喉咙口。

“你不要下杀手,控制住她就好了。”

“你用了‘她’?”德拉科隐约感到自己受了欺骗,但还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不应该是‘它’吗?那只是一只狼人。”

赫敏抿着嘴,脸上的表情亦喜亦忧,德拉科想她心里应该藏着什么事情。


借助出色的躲避能力,德拉科身体微侧,顺带一伸手揽着赫敏的腰,将狼人的攻击闪避开来,但狼人很快的调转了方向,他们都很清楚的看到了地面上的血迹。

罗恩正在角落里靠着墙,喘着粗气。

那只目光凶恶,到处追逐鲜血的狼人,在德拉科的童年里是最贪婪凶残的存在,即使卢修斯告诉他狼人都卑劣的。

德拉科觉得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爆裂了,碎断了。心跳加快,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他的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地重演着方才的险状,他无比庆幸自己当时反应迅速救下了赫敏,否则他将自责后悔一辈子,永无安宁之日。

那狼人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

德拉科要拔出后腰别着的枪,却被赫敏拧巴着身子拦下了,“我说了别杀她。”

德拉科看了一眼罗恩,他腿上裂开一条半尺长的血口子,皮肉翻绽中显露着层次分明,颤蠕鲜赤的里肌白脂,就这瞬息,血已浸透了他的上衣。

一个晃神,狼人已经有了新动作,它嚎叫一声,一道又一道无形的掌力惊涛骇浪般拍向德拉科和赫敏,似乎要将他们碾得粉身碎骨。

在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赫敏深知速战速决才是最好的防守手段,她冲着狼人喊了一声,四目相对之时,念道:“Petrificus Totalus。”

无杖施咒在赫敏看来有很多缺点,比如操控难度大,精准度很难把握,不如拿着魔杖的威力大,所以她需要直视着这狼人的双眼。

咒语生效,赫敏和德拉科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下,随后德拉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而赫敏则把一缕头发捋到耳后,眼眸低垂,拿出针剂完成了注射。


窗扇大开着,风从外面灌进来,把浅色的窗帘吹得高高的,透过窗扇可以看到外面繁华的街道和远处的钟楼。

赫敏坐在地上,眼珠转动着打量着这间卧室,摆设十分简单,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沙发,一张不太大的木桌,上面摆着咖啡杯和几本小说。地板上铺着毛茸茸的黄色地垫,但是已经被罗恩的鲜血弄脏了。墙角摆着一张不大的原木书架,书架里面塞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小说和人物传记,光是看那些书籍的名字就能让赫敏入迷。

但她现在无暇顾及那些书,她现在只觉得头晕目眩,脑海里一片茫然如春霞弥漫,连自己为什么在这都不知道了。

手无力的松开,已经空了的针剂应声而落。随后她走向罗恩,蹲下身子,“怎么伤的这么重。”

德拉科听见罗恩无奈的说习惯,他又将目光停留在还被石化的狼人身上。

即使再不相信,他现在也只能承认眼前的事实,给他妈妈治病的那个格兰芬多女孩,是个狼人,而且是个会在非月圆之夜就变身的危险存在。

提起狼人他就恨得牙痒痒,格雷伯克,那个杂碎曾经在马尔福庄园如何对他们一家不敬,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

赫敏简单的治疗了一番罗恩的伤,伤口不深,加上她已经习惯处理罗恩身上时不时的皮外伤了。罗恩动了动腿,觉得没事之后就站了起来,走过去将狼人抱了起来。

“我果然没猜错,”德拉科用一种优雅而嘲讽的语气说道:“赫敏,你们在包庇一个狼人,”他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好像要掐死谁似的,并且用一种兴师问罪的目光打量着赫敏,“而她还进了圣芒戈做治疗师。”

罗恩抱着拉文德的手紧了紧,他的言语间难掩疲惫之意,“拉维她…她并没有伤害别人…”

“嘿!看看我这地毯上的血迹,你简直就是在大白天说梦话。”他盛气凌人地坐在了沙发上,“你们包庇狼人这件事捅到民众面前,救世主的名号、凤凰社的声望……啧啧啧。”

罗恩认命地说道,“要怎么样,你才能保守这个秘密。”

“我要抓捕狼人的首功。”

“什么?”

他立刻打蛇随棍上地说道,“我,拖着它的尸体下楼去,”德拉科盯着罗恩怀里的狼人躯体,“向外界证明是我杀了这个狼人。”

赫敏向他投去怨责的目光:“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一翻眼珠,冷冷说道:“这与你无关,队长。”

赫敏露出受到背叛的惊讶神色,而罗恩一副失了魂的样子,他的眼中闪着无助的光,“我不能让你杀了拉维。”

德拉科露出掠食动物般的神情,“那么谈判破裂?”

“不,我要和你出去单独谈判。”赫敏说道,“把你的房间暂时让给他们俩,我们出去谈。”

德拉科站起来,“当然可以,亲爱的赫敏队长。”


客厅里高而宽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甚佳。洁白的窗框和浅色的窗帷一尘不染,纹理清晰的大理石磨砖地面上铺着花纹繁杂的波斯地毯。屋内的家具皆是镀铬的白色包漆桌椅,颜色明亮鲜快。

门外传来了絮絮的说话声,德拉科看了一眼赫敏,径直走向了厨房,“你能说服我的时间不多了,快点想想你的说辞吧,不然我家门过一会就会被轰开了。”

“除了杀了拉文德,你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

德拉科身材高挑,身上的西装十分合体。他回过身凑近赫敏,后者能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窝深邃,眉毛狭长而凌厉,高耸的鼻梁有着极好看的轮廓,下巴的线条呈现尖瘦的形状,他刻薄的问道:“你还能开出什么令我满意的条件来吗?”,说罢德拉科就轻抿嘴唇,面无表情地审视着赫敏。

赫敏今天扎着蓬松的辫子,穿着格子衬衫和褪色的牛仔裤,身材清瘦,眼神冷淡,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德拉科很难在赫敏身上看到女性的柔和与明媚,于是他保持着这个靠近的姿势,将赫敏接下来的神态全部尽收眼底。她脸上的笑容温和慈悲,实则眼神冰冷淡漠,“比如你现在最希望的?”

德拉科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德拉科,老实说你只需要保守这个秘密,你心里想要的那些东西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赫敏露出一副虚情假意的关切表情,实际上连脚都没挪动一步,“你从小到大,一直和我们作对,想要的东西不就是被大家关注认可吗?”

德拉科被赫敏呛得龇牙咧嘴,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清楚的看到了赫敏的脸上露出在课堂上举手回答问题的神气,一脸傲慢地走近了自己。

他焦躁地舔了舔嘴唇,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贪婪地眯起了眼睛:“那你说说看,我现在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赫敏识趣地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笑,“卢修斯•马尔福曾多次申请了减刑。”

“怎么,你要把我爸爸放出来?”

“不可能,但我可以让你和你妈妈去探望他。”

德拉科一脸漠然地听着她的提议,连眼皮都不掀一下,“提议很好,但还不够有诱惑力。”

赫敏收起笑容,表情陡然严肃起来,“德拉科,你和拉文德无冤无仇,你甚至救过罗恩。”

“我救韦斯莱,是因为那样做对我有好处。”他嘲弄地挑起眉毛,眼中露出戏谑的笑意,“比如,你现在会跟我谈判,而不是直接杀我灭口。”

她竭力挤出轻松的笑容,但眼里实际上毫无喜色,“变成狼人那不是拉文德的错。”

“我对于是不是她的错并不感兴趣……妈妈,你怎么出来了?”

许是生病的缘故,纳西莎走进来的时候步履有些迟缓,她站在几米开外,对赫敏说道:“格兰杰小姐,我有些线索可以提供给你。”


纳西莎的卧室装饰风格秉承了马尔福奢华的习惯,沙发、扶手椅、脚凳、圆桌和置物架等家具统统都是典雅的纯白色,茶桌、书架和窗台上摆着珐琅花瓶,鲜艳的花束装点着每一个赫敏能想象到的角落,地毯也装饰着繁复的花纹图案。舒适的白色金丝软垫被扔得到处都是,房间中央的方形茶几上摆着的高脚甜点架上永远堆满了新鲜的马卡龙、小巧的纸杯蛋糕和彩色的糖果。

但她这间房子里的香氛太过浓郁了,赫敏进去以后吸了吸鼻子,德拉科却明显看到母亲梳妆台上倒了一瓶香氛。

赫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却听到纳西莎斟字酌句地缓缓说道:“我想,拉文德是被迫提起变身成狼人的。”

赫敏狐疑地反问道,“你知道她是狼人?”

“差不多猜到了,她的作息倒是很规律。”纳西莎十分认真地拢了拢头发,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但她今天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这瓶香水,然后她就……”,接着她十分体贴地解释道,“她问我今天喷了什么香水,我就给她用了这个,但是她突然起身,香水才被打翻了。”

德拉科脸色一变,眉宇间陡然露出凶悍的神色,咬牙切齿间,脸上掠过一抹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

赫敏正要感谢纳西莎,就被拽着离开了卧室,门被德拉科狠狠的掼上,赫敏被关门声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接着她就被德拉科掐着脖子推搡到墙上。

“我改变主意了,我们没有谈判的余地了,我刚刚就应该杀了拉文德•布朗。”德拉科脸色铁青,眼睛里透着阴森的光芒,神色冷厉可怖,“你们这些骗子!”

赫敏眉目间隐约流转出淡淡的哀伤,“咳……你松开,你难道…要…要杀了我吗?”

德拉科看着她眉头微蹙,眉宇间的忧思之色渐渐浓重,变得惊慌失措起来,脸上渗出一层汗珠,发着抖的手正在使劲的掰自己的。

“德拉科,德拉科……你松开…松开我,我快喘不上气了……”赫敏的眸色一黯,眉头紧蹙,迷离的目光里似乎荡漾起一片水色。

赫敏觉得自己如坠深渊,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尽归虚无和黑暗,原本滋生在她心底的那点希望也被残忍地层层剥离……德拉科突然松开手,赫敏顺着墙滑坐在地上,不断的大喘气以弥补方才的缺氧,恐惧就像有毒的气泡挤压着她的肺。

德拉科蹲下身子,手捧着赫敏的脸,认真道:“你把韦斯莱喊出来,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我不会当着他的面杀他女朋友的。”

赫敏提高了嗓音,语气里带着点儿呛人的火药味,她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我都说了,那不是她的错。”

“但她是狼人,一个恶心卑劣的狼人,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他理所当然地说着,仿佛在背诵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而你居然敢带着她来给我妈妈治病?”

“拉文德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轻柔恍惚,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她是在大战里被咬到的。”

“我没兴趣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赫敏。”他的脸上露出了恶毒讥讽的笑,这笑容令他的五官显得有些扭曲,“但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很好玩?”

赫敏抓着他的袖子,担心他下一刻就冲进去杀了拉文德,“我……咳咳咳,我是在拉文德这件事上骗了你,但你为什么……”

“不止吧?”眼见赫敏不知悔改,德拉科的心中涌起了徒劳无奈的愤怒,“拉文德的父母呢?”

“什么?”

“拉文德的父母呢?”德拉科重复道,“她成了狼人,理应由她的父母照料,但为什么一直住在韦斯莱家?”

赫敏语塞,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扯上了拉文德的父母,但还是开了口:“拉文德的父母在大战后得知她变成了狼人,就把她赶出家门了。”

“所以你见过布朗夫妇?”

“是的,上学的时候他们曾经来接拉文德回家,我遇见过几次。”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或许,我们可以重新谈判谈。”

赫敏如释重负,感觉自己就像突然松口的气球般瞬间放松下去,原本冰凉的手脚也开始回暖,逐渐有了知觉。

身子突然腾空,她被德拉科打横抱了起来,她有过那么一刻的错愣,“你干什么?”

“你要坐在地上谈?”德拉科走向沙发,把赫敏垂直的扔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在赫敏怒视下他开了口,“先不谈拉文德的事,我现在要告诉你,威尔金斯夫妇有问题。”

“这不可能。”赫敏脸上一副责备和无奈的表情,“他们一直在汉娜哪里。”

“人是在破釜酒吧,但气味呢?”德拉科问道,“威尔金斯夫人身上的男士香水,和我妈妈哪儿打翻的那瓶是一样的。拉文德是闻到香水味之后变身了,你有没有想过那天晚上,为什么怪物会追着威尔金斯夫人但是没有伤害她?”

“除了香水之外,你还有其他作证吗?”她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似乎忌讳着什么,“我记下了,我会去查查的。”

德拉科狐疑的看着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偏袒他们,但我劝你最好小心一点。”

她的脸上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淡漠神情,像是冰从眼睛一直结到了心底,“我知道了。”

“那么,继续谈拉文德的事。”他的嘴扭曲成一个略带讥讽的微笑,“我有几个条件,你如果答应了,我和我妈妈就会对拉文德是狼人这件事守口如瓶。”

“你说。”

“第一,让我妈妈可以接受圣芒戈最高效的治疗;第二,我和我妈妈随时可以去看望我爸爸;第三,我要参与你调查威尔金斯夫妇的全部过程。”他伸出了三根手指,“一项做不到,我就立刻去《预言家日报》揭发这件事。”

赫敏的眼中闪烁着愉快的光彩,亮若星辰,“好,我答应你。”

他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随手抄起一个放在果盘上的苹果,“麦格说过你的变形咒学的很好,把这个苹果变成一具狼人尸体。”

听见自己被人夸奖,赫敏一脸受用,忍不住高挑眉毛,“麦格教授真的这么说过?”

“全校除了斯内普,哪个教授会不喜欢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呢?”

变形咒虽然难,但因为这门课由麦格教授任教,她学的颇有劲头。

“你不会后悔吗?”

据说眼睛可以映出一个人的灵魂,赫敏想,若是亲吻德拉科的眼睛,是否能够触到他的灵魂。

德拉科丝毫不敢过多思考自己究竟后不后悔。命运的残酷容不得他有片刻的迟疑,他必须向前看。

“那你要我现在后悔也行。”德拉科悠闲的说,“毕竟我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你也不是什么坏人……至少现在对我来说。”

“哦?”德拉科双手向后支在茶几上,微微扬起下巴,“这么说你不讨厌我?”

也不是完全不讨厌……赫敏忍不住对德拉科翻了个白眼。

沟通太难,那就接吻。说吻就吻,不扭捏,不羞涩,赫敏看着触手可及的人,忍不住吻了上去。

当嘴唇碰在一起时,就像纳西莎房间里那些绵绵的糖果一样。

德拉科被赫敏这个举动一惊,一只手下意识的抬起来,最后也不是推开反而箍住了赫敏覆上的上半身。他不反抗,只是一动不动。

赫敏浅浅地吻着他,轻轻地吻着他的唇,然后更深入地探索。

余光里自己卧房的房门开启了一条细缝,即使声音很小也确实落入了两人耳里。

“……”

赫敏刚想结束,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德拉科扬起眉毛,神态傲慢地瞥了罗恩一眼后,将唇舌转向赫敏的脖子。

老实说,他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就注意到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有一个很白皙好看的脖子,大概是因为她身体的其他地方都被那个黑色的袍子遮盖住了。

站在门口的罗恩觉得眼前的这个画面过于离谱,他想自己大概是缺血出现了幻觉,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又退回了房里。


早春夜里的慌张,是年少内心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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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闭耳塞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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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觉得亲的突兀,本人写完以后感觉自己就是罗恩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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