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泠

【德赫】Here for me

I offer you lean streets，desperate sunsets，the moon ofthe ragged suburbs.

我给你单薄的街巷、绝望的落日和荒凉城郊的月光。

I offer you the bitterness of a man who has looked longand long at the lonely moon.

我给你一个天荒地老地望着那轮孤寂明月的男人的悲怆。

I offer you the loyalty of a man who has never been loyal.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人的忠诚。

by Jorges Luis Borges《What can I hold you with?》

Chapter 22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密林，驱散了粘滞浓稠的晨雾，周围的景致顿时清晰起来，原本高大可怕的重重树影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模样。

阳光穿过密密匝匝的树枝照入沟壑与溪谷，草坪上光斑满地，溪水间金光明灭。

卢娜盯着树枝，那枝丫上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抽出嫩芽，前几日还是浅浅的鹅黄色，今天就已呈现明显的绿意。空气中弥漫着春日早晨的躁动气息，万物开始蠢蠢欲动。一簇簇鲜花犹如天上的繁星一般耀目，碧叶苍翠欲滴，花瓣晶莹剔透，相得益彰，令人赏心悦目。

肤色黝黑的罗尔夫正在爬在另一棵树上操心着他心心念念的神奇动物幼崽，时不时跟光脚站在下面的卢娜交谈几句。

他们自从相识结伴同行开始基本上都是这样相处，漫无目的周游世界的疯姑娘跟着爱好研究神奇动物的罗尔夫踏遍了非洲，见识到了很多课本之外甚至是她认知之外的存在。

树叶上的露珠很快就蒸发了，卢娜没了观察对象，便折返回帐篷收拾东西。赫敏发来消息说伦敦最近不太安全，金妮则说了她最近的几个比赛，纳威则向她求助问女生喜欢什么样子的婚纱。

同样的，她也收到了舞会邀请，于是她打算下午就动身回去。

赫敏推开食堂厚重的隔音玻璃门，几个身穿工作服的厨师甜品师调酒师正在环绕整个食堂一圈的吧台后面忙碌着。室内摆着几十张大小形状不一的餐桌，昏黄的灯光和轻快的音乐将这里的氛围把控得十分到位，令人感到轻松而安静。

靠窗的吧台边坐着几个拿着书本和电脑的文职人员，神态安静地看着书本或屏幕出神。灯光昏暗的角落里坐着一对情侣，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偷笑。佩蒂尔姐妹俩和其他赫敏不太熟的女生坐在临门的大桌位上高谈阔论，她们的脚边堆满了购物袋。

帕瓦蒂在感觉到整个食堂都莫名其妙安静下来之后才回头看到正站在门口的赫敏。

赫敏一直都知道帕瓦蒂是出了名的美人，她生得美艳动人，一双碧绿的眸子清澈明亮。而现在，这双眼睛正不断的对自己使眼色，她看得懂这个行为，但她看不懂帕瓦蒂使眼色想表达什么。

而这时罗恩挺身而出解救了这个让赫敏摸不清头脑的现场，罗恩将赫敏拉着走向了他和哈利坐的桌子，这是一张位处角落的四人桌，赫敏猜测他们并不想让别人听到接下来的谈话。

西奥多从赫敏进来到她被罗恩按着坐下，就一直在观察着赫敏。她的长发半扎在脑后，两鬓的棕发随意的散落在肩，温柔中又透着一丝慵懒。令她倍显温婉和恬淡。

“看样子，她还不知道。”

“应该确实不知道。”布雷斯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点牛奶，“知道就不会是这种反应了。”

潘西将看了第八十八遍的通讯器倒扣在桌上，愁眉苦脸道：“斯基特这个报道倒是如实说了，但我怎么老感觉这么不对劲。”

西奥多摇了摇头，“某人扔了个炸弹，却不亲自来欣赏一下自己带来的轰动效果。”

而食堂另一头的赫敏总算知道了今天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原因。在哈利探寻、罗恩怀疑的目光下，她淡定的关掉了《预言家日报》网页，风轻云淡的在全场或明目张胆或小心翼翼的视线下开始往面包上涂果酱。

哈利觉得好友外表的平静下大概酝酿着一场风暴，于是他伸出手顺过赫敏抹果酱的银刀，开始一边像个水泥工一样把果酱均匀的铺平在这片面包上，一边尝试劝阻好友。而哈利同样不知道何为，他觉得罗恩比他想象力的稍微淡定许多。

而赫敏则用最普通的声音说道：“是的，我答应德拉科的舞会邀请了。”

食堂有那么一瞬间很混乱，而相比反应各态的其他餐桌，五个斯莱特林那一桌以及赫敏本人在的这一桌，算得上是淡定的。

赫敏喝了一口果汁，“不过，这个报道也确实有点问题。”

哈利两只翠绿的眼睛炯炯有神，目光专注而执着的盯着赫敏。

“是我先邀请德拉科的，虽然是私下里说的。”

罗恩拍了拍被一口水呛到咳嗽的哈利，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早跟你说了，你还不信。”

哈利看了一眼赫敏，罗恩拍着自己的后背，他又爆发了几声剧烈的咳嗽。

早晨醒来，晨曦将垂坠的窗帘映得一片明亮，窗外晨风吹拂，帘布随风飘摇，犹如波涛般起伏不定，飒然有声。

德拉科推开窗户，清凉的微风迎面吹来，极目远眺，但见道路尽头的城楼沐浴在绚烂的霞色里面，好似镶嵌上一层璀璨的金边，巍峨矗立在苍穹之下，显得气势磅礴，耀人眼目。

纳西莎毫无茧子的手也是白嫩无比，指甲修剪得很短，更显手指细长柔韧，仿佛艺术品一样泛着如玉的光泽。德拉科弯腰拉起它，显得珍视至极，轻轻的吻落在母亲的手背上：“早安，妈妈。”

而已经开始吃早餐的纳西莎则不同于往日一样给儿子一个微笑，反而面色严肃，“德拉科，你坐下来，我有话问你。”

德拉科刚坐下，纳西莎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只稍一眼德拉科就知道纳西莎想跟自己说什么。

“是不实报道吗？“

他拿起来，从头至尾看了一遍，随后摇了摇头，“都是我说的内容。”

丽塔•斯基特虽然写文章很爱添油加醋，但脑子到底是灵光的。

“邀请格兰杰参加舞会也是真的？”

“当然。”德拉科说道，“以前邀请她，别人会说我高攀，现在有了一个三级梅林勋章，至少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那你……”

纳西莎回想起几天前在自己家发生的事，她拉开卧室的门缝，借着家里通明的灯光，她看的清楚，自己的儿子用双手将格兰杰的细腰紧紧地搂着，嘴不停地在对方的脖子上啃咬着。

德拉科疑惑道：“什么？”

回想起那个夜晚与自己无意间四目相对的赫敏，又自然而然想到了她那泛着情欲似要滴出水般的双眼，纳西莎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在和格兰杰交往吗？”

德拉科的一双剑眉斜斜地上扬，透着一股凌厉。他脸颊肤色偏淡，泛着苍白的光泽，有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然傲气：“妈妈在开玩笑吗？”

“认真回答我，德拉科。”

这回回答的干脆很多：“没有。”德拉科喝了一口咖啡，“我需要这个舞会来让马尔福以好的一面重回大众视野，当然这只是开始。”

“但即使如此，格兰杰也答应了？”

德拉科微微眯起双眼，在明亮的灯光下飘忽：“以她现如今的地位与影响力，她身边的人即使是一级梅林勋章的获得者都略有逊色。而她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她需要一个跳开场舞的舞伴。”

但凡在大战中有出色表现的人都会是这场舞会的焦点，其实德拉科仔细算来这几个‘焦点’中也只有赫敏看起来‘可怜’的没有一个最佳优选的舞伴。

这是一个不谋而合的合作，不过爱意上头的一瞬间德拉科差点以为世俗真的就此放过了他。

有什么办法呢，活在谷底的人无力反抗。

莫妮卡回来的时候酒吧里的客人不多。饭厅里摆着宽大的长桌和几张长椅，桌上摆着作为装饰用的几盏铁质油灯，桌面在灯火映照之下泛着明黄的暖光。壁炉熊熊燃烧，旁边摆着堆满木柴的黄铜薪架。

汉娜正在酒柜后低头算账，空气中弥漫着热可可和甜饼的味道。角落的圆桌旁坐着上次救了自己的那个青年，摊着厚厚的书本，握笔写着什么，不时端起一旁的杯子抿一口蜂蜜酒，神情专注而放松。

而此刻，破釜酒吧里也只有德拉科一位客人。开门声惊扰到了他，他抬头望去，看见是莫妮卡后则放下了手里的笔：“多日不见，威尔金斯夫人，你还好吗？”

莫妮卡的脸上光彩照人，心底里的嫣然韶光凝聚于明丽的眉间，绽放出花一般的惊艳容颜。这副模样确实让德拉科想到他第一次见到莫妮卡的那顿晚饭，她也像如今这样心情愉悦。

“我很好，说起来应该是我向你表达感激之情，你上次救了我。”

“这也没什么，不过……”他的眼波闪了闪，再次凝眸望向莫妮卡时，眼睛里泛着淡淡的水色，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赫敏以为是我引来了那个可怕的怪物，跟我大吵一架。”

莫妮卡歪头望来，就那么饶有兴味地盯着德拉科的脸，眼睛似笑非笑，眼底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之色：“你的小女友总是那么严肃呢，我听纳威和汉娜说，赫敏从上学开始就这种性格。”

德拉科糊弄的应了声，严不严肃他确实说不准，莫妮卡则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打算给这个‘陷入困惑’的小年轻一点友好的建议。

他随口问道，“夫人，今天换了香水啊。”

莫妮卡一愣，随后笑了笑：“你上次给我的建议我有采纳。”

德拉科的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显得极不自然，笑容瞬间就僵在了嘴边，终于消失不见：“这款确实很适合你。还没来得及问，夫人最近找女儿有什么进展吗？”

“如果有进展倒也好了，纳威帮了我很多，但没什么效果。”

“夫人有没有想过，可能你的女儿不是我们学校的？”

莫妮卡瞪眼说道：“不可能。”

他的心中疑窦丛生，慢悠悠的说：“可我们学校，似乎没有人姓威尔金斯。”

莫妮卡摇头否认，“不，戴安娜学习很好，为人善良，她说以后要带我和她爸爸去澳洲，因为我喜欢金合欢花。”

金合欢花？

汉娜在吧台后面听着，她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他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戴安娜这个名字他也没听

过，甚至将视线投向汉娜，得到的也是一个否定的摇头。

几分钟之前还笑容灿烂的莫妮卡无力地垂下双眸，黯然失色的目光里，分明隐含着受伤后的疲惫，一丝隐隐的绝望之意，正从她那不堪一击的眸底，暗暗地升起。

“戴安娜，戴安娜说要保卫她的学校……”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她说……她要和朋友们在一起……”她的眸光浅淡，悠然回望时，眉目间清愁轻笼。清凉如水的眸底，却有着恍惚之色，令她倍显落寞和怅然。

汉娜于心不忍，而德拉科则冷淡很多，“你的女儿叫戴安娜是吗？那么戴安娜有说过她在什么学院吗？或者她的朋友都有谁？”

莫妮卡发现他的眼睛隐没在阴影里，眼里却闪动着隐约的亮光，眼底里游移着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那灰暗的眸色和四周的暗影相映衬，透着一种陌生之感。

“戴安娜的学院是格兰芬多，她说她很崇拜校长，而她有个很好的朋友叫科林•克里维。”

德拉科大吃一惊，心中犹如翻腾起滔天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过了一会儿，他强行将刚才一齐冒出来的无数个念头通通摁下，收回纷繁复杂的思绪，头脑这才慢慢清明起来。

科林•克里维，这个名字德拉科不陌生，而汉娜也很熟悉。

一个偷偷溜回霍格沃茨参与战斗最后牺牲了的格兰芬多。

德拉科忽然像看到了什么，只觉得心中一紧，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整个人变得紧张不安起来，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的冷汗。

赫敏进来之后则径直向德拉科那一桌走来，莫妮卡赶在她之前率先开了口，尽管她现在很消沉，但依然拉住了她：“赫敏，你上次居然骗我，马尔福分明是和你吵架了……”

赫敏闻言转眸望来，用一双圆眼睛狠狠地瞪他，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毫不掩饰的嗔怪之意，令德拉科感到无可奈何。

德拉科的视线则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次，最后落在了一人的脸上，就那么静静地盯着赫敏，显得意味深长。

而德拉科的目光在一旁的汉娜看来似乎在有意无意地躲避着什么，有些不敢正视面前的赫敏，他的两个眼珠子不安地转动着，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惶恐之色。

被莫妮卡拉去一旁教育的赫敏虽然不懂莫妮卡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但似乎是迫于无奈她只能不断的点头来表达自己已经听进去了。抬眸而望，发现德拉科正饶有兴趣地看向自己，那微眯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

布莱顿以其密布鹅卵石的海滩而著称，如果不是这里被划分成了边缘区，德拉科发誓他会将自己每年的度假目的地选在这里，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有很多面朝大海的白色乔治风格别墅，是布莱顿海滨的一道奢华的风景。

赫敏目不斜视且轻车熟路的走在他的前面，自从她把德拉科带出破釜酒吧之后就几乎一言不发，而德拉科对于接下来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也似乎并不感兴趣。

赫敏最后站在一栋住宅楼下面，“这里是我查到威尔金斯夫妇以前住的地方。”

德拉科惊愕地抬起头来，两脚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又朝赫敏轻轻一瞥，发现她也同时望向自己，四目相撞，都连忙移开目光，“咳……你居然调查了？”

赫敏不在意的偏开头，长久地注视着前方，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目光好似穿过了历史的尘埃。

“某些时候，我很信任你。”赫敏缓缓地说道，她的嘴唇干裂而毫无血色，“大概是因为你现在是个无路可退的人。

德拉科沉默地端详着眼前那幢公寓楼，听着赫敏的话，他的目光始终凝重而严肃，眼底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赫敏的嘴唇一咧，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走吧，去看看他们的家里有什么。”

这间公寓临窗便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面积不大，却十分舒服敞亮。明净的落地窗提供了极好的视野，对面大楼的窗子和地面上的车流都清晰可见。

“看起来他们夫妻俩，薪水确实很丰厚。以这间公寓的地理位置，买下来应该不便宜。”

赫敏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几乎保持着不动的姿势。

“根据我得到的前期调查线报，他们夫妻俩是在半年多之前变的与以往不太一样，随后没多久就搬离了这里。”在看到德拉科迟疑的回过头之后，赫敏闭上了眼，似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根据他们邻居的回忆，那段时间他们回家的时间不再同之前一样固定，而且为数不多的碰面时，神色也不太好。”

德拉科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或许你是对的，他们确实有问题。”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或许我是对的？”

“我想起来潘西曾跟我聊过她的父亲，”赫敏的口气略微软了下来，“帕金森先生至少有点用处，但我不知道威尔金斯夫妇他们俩能做什么？”

德拉科嗤笑一声，“不要小瞧他们，我建议你从香水这里入手查一查。”

赫敏站起身，在不大的客厅里转悠，“香水？我的意见是，你忘记这条线索吧。”

“什么意思？”

德拉科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睛里，流露出逼人的气势。赫敏迎视的目光忽然收回，垂下了眼帘，“你妈妈去圣芒戈的那个夜晚，是纳威带她来的。”

“那又——”德拉科的反驳戛然而止，神色骤变，原本平静的脸色顿时面如死灰，只觉得心里一沉，由惊愕化作一股子难以遏制的怒意，他捏紧了拳头，一脚踹翻了桌子，发出一声闷响，“他们怎么敢？”

赫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感，“所以收起你现在对他们的敌意，不要给他们制造危机感，我们说不定可以借此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的人。”

“赫敏，”德拉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倔强的眼神里，还透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如果这件事殃及到我的父母，我不能保证我现在答应你的能不能做到。”

赫敏瞟了他一眼，眸底掠过一抹警惕之意，随即向德拉科投去充满戒备的目光，被德拉科瞬间捕捉。

尽管那一丝戒备转瞬即逝，赫敏也平静的应下了他的这句话，而德拉科却是眸色一阵黯然，眼底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连忙低头避开眼神的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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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会虐吗